（十八）《西游记》中的自一由观
陈宣章陈珑玥
封建社会比奴隶社会进步，平民已有了一些自一由。但是，这种自一由是有极大限制的。《西游记》中，“自一由”是全书暗中贯穿的一条主线。石猴出世到花果山独自称“美猴王”，“何期有三五百载”。“采仙桃，摘异果，刨山药，劚黄精，芝兰一香蕙，瑶草奇花，般般件件，整整齐齐，摆开石凳石桌，排列仙酒仙肴。”可见那时的猴群“在仙山福地，古洞神洲，不伏麒麟辖，不伏凤凰管，又不伏人间王位所拘束，自一由自在”，而且并不吃人。
为了长生不老，猴王独自出去参访仙道，来到南赡部洲人间，云游了八九年余。“在市廛中，学人礼，学人话。”于是就受到人间社会的莫大影响。
孙悟空学法得道后本质更发生变化。第一件事就是杀混世魔王，“逐日操演武艺，教小猴砍竹为标，削木为刀，治旗幡，打哨子，一进一退，安营下寨，顽耍多时。”接着就是武装猴群，降服72洞妖王，“日逐家习舞兴师”；龙宫夺宝后，与牛魔王、蛟魔王、鹏魔王、狮驼王、猕猴王、狨王结拜兄弟；再大闹阎罗殿，生死簿上销名。
龙宫夺宝、闹阎罗殿直接犯了天条。这时，自一由和天规发生冲突。天庭从招安到镇压，孙悟空越发猖狂，“要夺玉皇上帝龙位”。最后请如来佛救驾，把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。在这个问题上，佛界和天庭是一致的。到这时，孙悟空的自一由被完全剥夺。
为了重新获得自一由，孙悟空答应保唐僧西天取经。但是一获得自一由，孙悟空就不听召唤。于是，被观音戴上紧箍。紧箍咒和自一由是对立的统一。紧箍咒是唐僧“佛规”的代用品，孙悟空必须在唐僧“佛规”（即使是错的）范围内，才有自一由。经过反复较量，孙悟空从不自觉到自觉，用“佛规”约束自己言行，总成正果。于是，头上的紧箍自消。
这时，从形式上孙悟空已成佛，彻底获得了自一由。实际上，他无形中以更严格的佛规（其实佛规只是佛祖的意志）来约束言行。对佛教而言，是要用佛法对世间人、妖、儒、道进行“治心”，让他们都皈依佛教。对帝王而言，是要用佛法辅助“治世”，让家天下永传下去。
真正自一由是与自然法则、公共法规（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）统一的。世间没有绝对的自一由。一毛一|泽|东说得好：“人类的历史，就是一个不断地从必然王国走向自一由王国发展的历史。这个历史永远不会完结。……人类总得不断地总结经验，有所发现，有所发明，有所创造，有所前进。”
（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