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计(2)

 
第三十一计(2)
2014-05-12 21:19:44 /故事大全

我站在妍霜的窗前,那窗子也一样的黑,看来她是睡了。

可是没多久,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。我回过头看了看,院子里没有任何人,老半天,我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,那声音只能是从妍霜的屋子里传出的。

真是晴天霹雳!

我无所适从,不知该留下还是逃走。

“他妈的你想好没有,还磨蹭?”他们催促道。

我知道自己不能不剥衣服了。我的手触到了西服的纽扣,我想把它们解开,可手却抖得厉害,老半天也系不好。我身上是一套浅灰色的西服,这是今年春天表哥回来探亲时给我带回的。表哥在英国留过学,好像还混了个什么博士,如今在上海滩的一家洋行上班。表哥说,穿西服不可系扣子,英国人都不系,系上就老土了。这么说吧,这套西服使我在碗镇脱颖而出,出尽了风头。每走在街上,我觉得自己就会被一些羡慕的视线包围。这让我心里舒美得很,是的,谁不想受到别人的关注呢。

镇上的人说,张生这小子洋气,生下来就是穿洋装的料。镇上的人还说,张生的西服好,书读得更好。这话我听了觉得更受用。镇上的吴老财托人做媒,想把闺女嫁给我。应该说那女子知书达理,模样也算周正,可我觉得她要跟妍霜比起来,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。我推说还没有找到称心的工作,不能过早地谈婚论嫁,谢绝了媒人的好意。我真的还没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,我不想到学堂教书,也不想去县政府供职,我希望像表哥那样到洋行工作去,可是这屁大个镇子哪有什么洋行啊。就这样,我把那些来提亲的一个个都打发走了。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等着妍霜,等着和她洞房花烛的那一天。

“快点快点。”那个喽?又搡了我一下。

“请你们给我点时间,我的手抖得厉害。”我说。

“手抖?你的手怎么就抖呢?”

“我不知道,可能是天生的毛病吧。”

“听听,他说他手抖是天生的毛病。”一个喽?对另一个喽?说,“你帮他治治吧,剁了它就不抖了。”

他们又一次哄笑起来。

“都笑个鸟,”独眼忽然出了声,他几近慈祥地看着我,就像一个父亲看着他的孩子。“你们不可为难他,总归在行动了嘛。”

我不由看了一下独眼,心里竟有些感激这个土匪头子了。

“是,你们别为难我。”我说,“我这不是在脱吗?”

“别他妈的臭美了,你以为你是个娘们儿?”他们说,“以为谁想看你?不就跟老子一样长了一根萝卜两颗蛋嘛。”

“可是,”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?嗦,“这不是澡堂,不是卧室,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啊。”

“少废话,让你脱你就得脱!”

我还想说什么,目光忽又触到了那棵树,树上的人和狗,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又不可扼制地哆嗦起来。树上的人和狗都死了,我却想活着。是的,我想活下去,我为什么就不能活下去呢?就算必须得死,也得先弄清那个谜吧。就算必须得死,也该最后见上妍霜一面,和她说几句话吧。

“听到老子的话了吗?”

“听了。”

“那就快点把衣服扒下。”

我想找个角落,却被他们围了严实,根本走不出去。想背过身去,可无论朝着哪个方向,都逃不掉他们的视线。我发现他们眼里的意思是一致的,都是讥讽,嘲弄,耻笑。那一张张脸就像面向太阳的葵花,我转到哪里,他们就朝向哪里。可我明白自己不是太阳,他们也不不是葵花,他们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土匪。我不能不听他们的话,否则只有死路一条。

我先剥掉了自己的上衣,剥了后却不知把它丢在哪里,才穿了几天啊,我当然舍不得它扔在地上。我又看了那棵树一眼,心说是不是把它挂在树梢上?可还没等我靠近那棵树,手里的衣服就被一个喽?抢去了。我看到他把衣服套在了自己肥胖的身上。我没敢笑。虽说人配衣服马配鞍,可有时穿了和自己不相称的衣服,那就不伦不类了。

“可不能扣那么紧,”我到底还是出了声。

那个喽?瞪了他一眼,“谁用你管了,快点呀。”

我想他们也许说得对,我又不是个娘们儿,犯得着这么扭捏吗?想通了这一点,我三下两下就将裤子扒了。扒下后,我把它交给了一个喽?。我想没必要再挂到树枝上去了,他们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吧。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,命都保不住了,还去想衣服干吗?保住了性命,还可以让表哥再给我捎几件回来啊。再看,那个喽?早把我的裤子套了上去,不知是他太胖,还是用力过猛,我听得裤裆“嚓”地裂开了。

“你有点急了,这衣服挺贵的。”我本来不想说话,但还是忍不住出了声。

“老子就这样,咋啦?我还要穿你的裤衩呢,快脱!”那个喽?忽然睁大了眼睛,指着我的裤衩对另外几个土匪说,“你们看,还印着花呢,也真像个娘儿们了。”

我摇了摇头,我想这些家伙真是没见过世面啊。没错,那是件印花短裤,是镇上的老裁缝王二一针一线缝制的。

他们忽又哄笑起来。

那棵树上本来落着几只乌鸦,现在,它们一张翅膀飞走了。树身跟着颤抖起来,树上的人和狗晃了晃,又晃了一晃。

笑够了,他们又让我脱掉裤衩。

“我不,”我几乎要哭出声来了。

“你他妈的敢?”他们操起了枪托。

“不可放肆,让他再想想。”独眼又出了声。

我越想越觉着糊涂了。

在我的印象里,妍霜端庄娴静,稳重内秀,但现在她的房子里却藏着一个不名身份的男人。这究竟怎么回事呢。显然,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,要不然妍霜也不会让他留在闺房里了。听着他们在里面窃窃私语,我真的是妒火中烧啊,指关节捏得“咔叭”响。我能想象出他们耳鬓厮磨的样子,也许他们早就相识了,可我一直到现在才明白。

什么叫夺人所爱,这就是吧?我真恨不能变成个强人,将妍霜劫到山上去,让她做我的压寨夫人。可我不是,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根本没有勇气去做什么强人。我强压着心中的妒火,等着那个人出来。我想只要他一出来,我就会像一只鹰扑上去,与他决一雌雄,不是他死就是我亡。然而,那个人却迟迟不肯出来。

我只能等待了。

在漫长的等待中,我明白了什么叫煎熬。

后来,我听得妍霜的房间里传出一种异样的声音。她怎么在呻吟,这个房子怎么在呻吟,这个世界怎么在呻吟?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?我浑身颤抖,血液加快了流速,想做什么又不知该做什么。我觉得我快要发疯了。妍霜到底是怎么了?她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声音?难道那个人要陷害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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