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放以前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有座古“宝城”。那里有无数金银和稀世珍宝,还有一口灌溉广袤沙原的宝井,许多人到那里去寻宝,常常是一去不返。外国的一些冒险家也在那里丢了性命。因此,人们给它取了一个名字:“死城”。
据说这座“死城”在每次风暴降临时,都会揭开面纱,奇迹般地露出城廓、宫殿、房舍、街巷……过后,这一切又被一阵黄沙掩埋在地下。“死城”就是这样神秘奠测地交替出现。
1948年盛夏,烈日当空。一支带着武器的英国探险队来到戈壁沙原,骆驼背上驮着一些空木箱,由一个被骗来的维吾尔族青年艾桑作向导。他们要寻宝,向“死城”方向走去。
穷小伙子艾桑是个奴隶,替主人买买提家的商队赶骆驼,常年在戈壁沙漠赶骆驼,他曾经看见过“死城”的出现,感到十分惊奇,但不敢朝“死城”闯去。
这支探险队在艾桑的带领下走了三天。那天傍晚,英国探险队下了骆驼,爬上了一座山岗。他们用望远镜四处探望,只见到处是鱼鳞状的沙丘,哪有“死城”的踪影?探险队的队长威尔逊恶狠狠地抓住艾桑的衣领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:“艾桑,怎么这里没有‘死城’?”
艾桑战战兢兢地说:“外国老爷,你们不要急,我记得这‘死城’就在这一带?让我再想想它的位置,我一定会带你们找到‘死城’!”
威尔逊松开了手,说:“明天你再找不到‘死城’,小心你的脑袋!”
当天晚上,艾桑睡在帐篷里冥思苦想,终于悟出了错误的原因:那次自己经过“死城”时是冬季,现在是夏季。季节不同,日落的方向就不同。艾桑想:冬季太阳是在西南方向落下,只要向南走,一定可以找到“死城”。
第二天,艾桑带着探险队往南走,日头刚过午,他们来到了一条河床的大河湾。河湾包围着一大片光秃秃的沙荒地。根据它的位置和地形、地物,艾桑判定这里就是“死城”的遗址。
领队的威尔逊命令大家就地挖掘,霎时,镐锹飞舞,尘土飞扬。他们折腾了一下午,仍然一无所获,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,满头大汗。
威尔逊气得抽出皮鞭正要抽打艾桑,突然,一阵狂风刮得昏天黑地,使人睁不开眼睛,喘不过气来。
狂风之中,“死城”的帷幕渐渐拉开了。狂风过后,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座正正方方的古城。半坍的城墙,雉堞(城墙修筑的矮短的掩护守城人墙),望楼大部分完好,地面露出半截拱形城门,门已朽坏,透过敞开的城门,可以窥见城内的房屋、街道。
威尔逊喜滋滋地带领探险队进了城门,只见街道两旁排列着半坍倒的房舍,依稀可辨出住宅、商店、客栈、剧场,到处都是静悄悄的,没有半个人影,真是一座名符其实的“死城”。
威尔逊带着大家挨门挨户地搜索,想找到传说中那口装满珠宝的古井。他们穿户越墙、过院落,到处寻觅金银珠宝。解下骆驼背上的空木箱,把瓷瓶、瓦罐等往里装,用照相机把屋檐上的装饰、窗格上的花纹都拍了一遍。
艾桑独自来到一间穹形密室,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黄杨木箱,打开一看,装着成叠的丝绸手稿,虽然年代久远,但由于气候干燥,纸张、图片都完好无损。
绸卷上绘着一幅风景画:蓝天白云,花园内玫瑰盛开,花木繁盛,远处露出塔尖,中央喷泉水花四溅,男女青年翩翩起舞。几个老人坐在一旁的地毯上饮酒聊天,周围堆着苹果、葡萄和甜瓜。
威尔逊带着队员闯了进来,发现大厅中央一张白银镶边的玉石桌子,上面摆着几个金箔和金丝碗,他们贪婪地把桌上的东西全部装入木箱。
他们又来搬玉石桌子,可桌子纹丝不动。威尔逊恼怒了,命人砸烂桌子带走。洋人竟然要毁坏这美妙的玉石珍宝!艾桑放下手中的丝绸画卷,奔过去护住玉石桌子,大声质问洋人:“你们不是找古井吗?为什么要破坏古物?”
“快滚开,我们古井要找,这宝贵文物我们也要带走!”威尔逊怒声说道。
“强盗!不许动这里的宝物!”艾桑与扑过来的几个洋人搏斗起来。他的腿上被他们砍了一刀,鲜血直流,倒在地上。艾桑终于寡不敌众,被拉到厅旁小屋里关了起来。
这些强盗把艾桑发现的丝绸画卷也装进木箱后,刚跨出门,突然间,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喧腾怒吼声,以及气流窜入高空掠过地面发出的惊心动魄的声响。风暴来了,艾桑知道,如不逃走,自己将要与“死城”一起被埋葬。
劈啪一声巨响,小屋的门被旋风掀倒。艾桑大喜,拖着受伤的腿爬出小屋,在尘土飞扬中前进,一步步地挪动着、爬着,终于出了城门。
风暴刮过一阵后平息了,在艾桑眼前出现了一幅令他惊杲的惨景:沙地上半露出一些人和骆驼的尸体,木箱和鞍架散在地上,啊!这些都是被以前的风暴和沙尘埋葬的古人和骆驼!
过了一些时候,艾桑被过路的商队救护,随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村庄,在依呼阿依木老爹家住下,他的心上人古扎丽为他换药、裹伤。
解放后,艾桑当了解放军战士,因追击残匪再次来到了塔克拉玛干。艾桑突然想起“死城”和那口“宝井”,绝不能被残匪强占,于是,他向连长建议快马加鞭首先去占据宝井。
战士们跟随艾桑向“死城”奔驰。他们翻越了几十道沙岗,来到了“死城”遗址。果然不出艾桑所料,一座气势森严的古城呈现在面前。
进了城,在东南角一座荒废的花园里找到了“宝井”。他们拂开沙尘,揭开雕着神龙吐水浮雕图案的井盖板一看,井里储满了清泉。
很快,他们发现残匪逼近了“死城”。在宝井旁,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战斗,战士们与敌人展开搏斗,终于消灭了这股顽匪。但是我们的一些战士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。战友们把牺牲的同志埋葬在宝井旁。
几年以后,地质学家黄炜教授到塔克拉玛干考察研究“死城”地貌。黄教授亲自下井勘察,发现井壁上残留着腐叶层和腐树枝,说明这里有过森林。
黄教授说,距今几万年前这里原是一片古代森林。那时,这里气候温暖,森林茂密,地下水丰富,动物繁多的一片乐土。人类也在这里生存,并在几千年前建立了这座古城,后来由于自然变迁,这里才成为一片沙漠,古城也变成了“死城”。
选自《科海故事博览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