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木镇有一户姓宋的人家,是木匠世家。宋家几代人,都是有名的木匠。到“宋闻”这一代,已经是第五代了。宋闻从小聪明伶俐,心地善良,他继承了祖辈的手艺,年纪轻轻就习得一身精湛的木工手艺。
方圆百里,大凡有头有脸的人家制作木器,都会前来邀请宋家。每次出门做木活,爷爷总是带着宋闻前去。每次跟爷爷出门,宋闻总是手舞足蹈,大声说:“跟着爷爷走呀,好吃好喝不用愁呀!”
今天,宋闻要跟爷爷去一个叫“王栋”的家里做木工。那是一个大户人家,因为要搬新房,想制作一些新家具,摆设在新家里。宋闻背着木匠用的箱子,跟在爷爷身后,像一只快乐的小麻雀一样,蹦蹦跳跳朝王家赶去。到王家的时候,已临近中午。
爷爷和宋闻准备一番后,王家已经把晚饭做好了。吃饭的时候,爷爷问王栋:“做家具的木材都准备好了吗?”
王栋笑着说:“都准备好了!全堆在屋檐下!明天开工,差什么,尽管开口!”
王家要做些衣柜、橱柜、条凳、椅子之类的家用木具。宋闻和爷爷摆开阵势,没几天,就做得差不多了。就在收工的前一天晚上,王栋对爷爷说:“我家后山有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,多少年来,也不见长粗长高。我想把它砍了,用来制作一些木器。但是,那棵树非常坚硬,我用斧头砍了几个时辰,连树皮也没有砍破!”
宋闻一听,马上来了兴趣,插嘴说道:“天下竟有这样的奇木,我还没见过呢!”
王栋笑着说:“你们是木匠,见过的树木,比我吃过的盐巴还要多!我想,你们见了,一定有办法帮我砍倒那棵坚硬如铁的怪树!”
爷爷看着王栋,说道:“这样的奇木异树,恐怕我们也拿它没办法!”
王栋笑着说:“宋老就别谦虚了,你们世代木匠,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棵树呢?”
爷爷说道:“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!无论什么人,都有解不开的结,做不了的事,当木匠也如此!”
王栋说:“明天,咱们一起到后山看看,我相信,你们一定办法,帮我砍了那棵树!”
宋闻心生好奇,问道:“那样的奇木怪树,为什么不留着当宝贝?非要砍了呢?”
王栋沉默了一会儿,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一棵没用的树,留着干什么,还不如砍了痛快些。”
爷爷狠狠的瞪了宋闻一眼,道:“不该问的,就不要问!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话!”
宋闻也不敢再多问。
第二天,宋闻、爷爷和王栋一起来到后山。王栋指着一棵铜壶粗的树,道:“就是这棵怪树,砍了几个时辰,连树皮也没砍破!”
宋闻围着树,转了三圈,也看了三圈,竟然叫不出名堂来。宋闻问爷爷:“爷爷,你知道,这是什么树吗?”
爷爷摇了摇头,道:“我也叫不出名堂来!”
王栋又问爷爷:“宋老,有没有办法帮我砍了这棵树?”
“我试试看!”爷爷拿出一柄锋利的斧头,七上八下试砍了一阵,连树皮也没有砍破。
宋闻实在不敢相信,世界上竟有这么坚硬的树,也举起斧头砍了一阵,同样,连树皮都没砍破!宋闻拿出锯子,锯了一阵,锯齿都磨掉了,还是没有锯破树皮。
王栋见状,愁眉苦脸的对爷爷说:“宋老,有别的办法吗?”
爷爷蹲在地上,想了一阵,道:“办法倒是有一个,不知道行不行!”
回到家,爷爷让王栋去准备一碗朱砂、一锭老墨、一斤盐和半碗鸡血。东西准备好了,爷爷叫王栋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熬煮,明天刨开泥土,泼在树根上。
晚上,王栋准备好酒好菜,招待爷爷。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爷爷问:“王栋,你老实告诉我,你为什么非要砍了那棵树?”
王栋抹了一把眼泪,说:“去年,我最小的女儿跑到那棵树下玩耍,被那棵树死死缠住,活活吃了,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。一怒之下,我想毁了那棵吃人的树。可是,什么法子都用了,还是毁不了它。我想,你家世代木匠,一定有法子收了那棵妖树!”
爷爷想了想,道:“其实,我知道那是一棵什么树!因为你当时没有说实话,我也就没告诉你!”
宋闻一听,问道:“爷爷,那是什么树,竟然会吃人?”
爷爷沉思了一会儿,道:“那是一棵千年的尸铁树。”
宋闻说道:“尸铁树?”
爷爷说:“尸铁树的生长环境非常独特,长有尸铁树的地方,下面都是万人坑!每一棵尸铁树的根部,都有一段血腥的往事!尸铁树靠吸食尸体的骨血气脉成长,千百年后,一旦树根下的尸体腐化成泥土,尸铁树就开始抓活人,吸食活人的骨血气脉,以维持生命。一棵尸铁树,数十年才吸食一个活人!”
宋闻和王栋听得目瞪口呆,道:“不可思议呀!”
爷爷接着说道:“尸铁树全身坚硬如铁,任凭你刀砍斧剁,也伤不了它!”
宋闻问道:“难道,连爷爷的办法也伤不了尸铁树?”
爷爷说道:“先前的法子,是老祖人传下来的。因为,从来没试过,也我不知道有没有用!”
王栋说:“既然是老祖人传下来的,就一定有用!”
爷爷说道:“效果如何,明天自见分晓!”
第二天,一伙人带上煮好的药水,来到后山。宋闻和王栋在尸铁树下,刨了一个坑。爷爷把煮好的药水泼洒下去。约莫一盏茶的工夫,一阵薄雾从树根慢慢升起,随后,便听到一阵叫声,从尸铁树的顶部传来。叫声过后,只见尸铁树摇晃了起来。
忽然,尸铁树的枝桠像一只婆娑的大手,朝树下的三个人袭来。爷爷一把拉住宋闻,跳到一边。王栋也算激灵,一闪身,躲过尸铁树的一击。三个人站得远远的,看着尸铁树痛苦的摇晃。
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尸铁树不动了。爷爷捡起一根树枝,捅了捅,尸铁树没了反应。爷爷说道:“动手砍吧!”
王栋和宋闻抡起斧头,就是一阵猛砍。尸铁树被砍开一道口子,像墨汁一样的液体慢慢流出来,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骚臭味。王栋和宋闻再次抡起斧头,又是一阵猛砍,直到尸铁树倒地身亡才停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