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22日，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否决了参众两院已通过的“2016财年国防授权法案”（NDAA）。由于该法案中包含2016财年6120亿美元的国防开支，于是在闲聊中一些媒体朋友就简单地认为奥巴马只想要“黄油”而不要“大炮”。对此，我的回答是：奥巴马是“黄油”与“大炮”都想要。
要解释这个回答，首先还要从奥巴马与共和党控制的国会之间的争议关键点说起。简单说，今年2月奥巴马向国会提交的国防预算为5853亿美元，其中不受2011年国会通过的《预算控制法案》（BCA）限制的“海外应急行动”（OCO）费用约为510亿美元，而其余的5343亿美元的国防基础开支却超出了BCA规定的财政开支上限300多亿美元。这样，如果奥巴马提交国会的国防预算要想通过，就必须要两党达成共识修改BCA中的财政开支上限。而共和党控制的国会提出的国防预算则与奥巴马不同，他们提交的国防基础开支低于奥巴马所提交的数字，而OCO开支却大大超出了奥巴马所提交的数字，为892亿美元。很显然，共和党控制的国会是想在不提高BCA所规定的财政开支上限的情况下，提高国防预算，因为892亿美元的OCO是不受BCA所控制的。这也是奥巴马在否决NDAA时批评国会是在玩“预算噱头”的真正原因。
那么奥巴马为什么要执意提高BCA的上限呢？这就要从美国政府的财政开支结构上看了。美国政府的财政开支大致分两块：一块是必须优先保证、不受BCA上限限制的“强制性开支”，在这一块中排名前两位的分别是社保和医保两项支出。另一块是受BCA上限限制的“非强制性开支”，其中排名前两位的开支分别是国防支出和政府支出。很明显的是，共和党控制的国会所提交的国防预算之所以将不受BCA上限限制的OCO开支大幅提高，就是要绕过BCA而单独提高国防开支。简单说就是，共和党只想在民主党政府执政期间要“大炮”，而不想通过增加政府开支来制造“黄油”。与之相反的是，奥巴马则是要在提高BCA上限的同时，既要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国防支出，同时又增加一些在“非强制性开支”中的政府支出以兑现自己在“黄油”上对选民的承诺。简单说就是，奥巴马是“黄油”与“大炮”都想要。
那么未来美国是只要“大炮”呢，还是“大炮”与“黄油”都想要呢？现在看答案还不能确定。自1961年美国国会设置NDAA以来，共有过4次总统否决的经历，分别是1978年的卡特总统、1988年的里根总统、1996年的克林顿总统和2007年的小布什总统。虽然这4次总统对NDAA的否决都各自有不同的理由，但相同的是他们的理由都很具体，都属于可在NDAA范围内解决的。可是奥巴马这次对NDAA的否决却有所不同。奥巴马否决NDAA的理由中，除了关闭关塔那摩监狱很具体外，提高BCA上限一事实际上已经超出了NDAA的范围。实际上，奥巴马是在倒逼国会两党接下来必须就提高BCA上限达成共识。这也是共和党议员批评奥巴马的否决是把军队当成了“人质”的真正原因。
最后我想说的是，不管美国两党因为总统大选在NDAA上有多大分歧，进行多么惨烈的博弈，但最终一定会形成一个党派利益和国家利益相对平衡的结果。如果11月3日后国会达成共识让奥巴马的想法占了上风，那未来一直强调创新的美国就会走上一条“黄油”与“大炮”都要的改革之路。值得注意的是，此时恰恰也是中国进入改革深水区的“十三五计划”启动之时。也就是说，中国也将走上一条“黄油”与“大炮”都想要的改革之路。